昌县。

晋安脸黑。

“老道,我打算要离开昌县了,不是今天走,就是明天就要走了。”晋安语出惊人。

老道士人一愣:“小兄弟咋突然说走就走了?”

然后,老道士的脑袋探过来,小心翼翼问:“真是因为偷张县令家三颗冬果梨的事,东窗事发了?”

晋安摇摇头,他没细说,因为他在等,在等张县令的决定。

如果张县令不同意炸树,那他就只能真的带上老道士跑路了,以及跟老道士坦白青钱柳吃人的事。

这么些天相处下来,他跟老道士也多多少少有了些感情,老道士虽平时总喜欢占点小便宜,但是个实打实的烂好人一个,他不想看到老道士稀里糊涂的死在昌县里。

不过,在晋安去县衙找张县令之前,他先回到屋里,然后拿出那口虎煞刀。

这次的朴智和尚,让他第一次觉得手里这口虎煞刀的锋利不足。

“敕封!”

晋安模仿大道之音的宏大道韵。

熟悉的大道潮汐再次出现,晋安清晰感受到,虎煞刀上的煞气正在急剧增强,大白天的,居然感受到房间里阵阵阴风。

晋安眉头一拧。

这口虎煞刀上的煞气已经太重,他如果再强行敕封下去,恐怕他将再也压制不住刀上滚滚人头落地凝聚的浓重煞气,怨气,死气……

只怕到时他就要幻象丛生,被刀上煞气影响了心智,走昌县三大捕头都走过的泥泞道路,最后不得不放弃虎煞刀。

除非他实力更增进一步,身上阳气、内气,能够压下刀上煞气。

于是,晋安接下来不得不中途停止继续敕封。

望气术,阴德——

肆仟伍佰壹拾肆。

这次敕封消耗了他二百阴德。

虎煞刀寒光凛凛,刀刃上的锋利杀机,更加森寒了。

“小兄弟,小兄弟,衙门里的李施主找你。”

忽然,屋子外传来老道士的声音,晋安收刀入鞘后,推开窗户一看,正好看见站在院子里的李言初。

晋安好奇出门。

原来李言初的到来,是替冯捕头与张县令传一句话的,今日下午夕时,张县令设宴招待晋安与陈道长,主要是想感谢二人多次为昌县百姓造福,所以特地设宴感谢,望二人赏脸前往。

等到李言初离开,老道士急吼吼就找到晋安:“小兄弟,该不会真是鸿门宴,张县令这是找我们事后算账吧?”

晋安把老道士紧张兮兮凑近来的大油脸推远些:“为了那三颗梨子,张县令不至于那么小气。”

“应该只是真的设宴感谢我们而已,老道你别总疑神疑鬼吓唬自己。”

晋安说完,目光思索了片刻。

看来不用等他找张县令,张县令倒是先主动找上他了。

正好晚上赴宴时,把青钱柳的事,与张县令当面说清楚。

晋安的心中,很快有了决定。

正好趁着白天,他要再薅一波青钱柳的羊毛,继续他的“赚钱”大业。

要知道随着修为的逐渐加深,不管是秘籍敕封,还是百年药材敕封,都需要大量阴德。

昨晚斩获的那么多阴德,只能说才刚够他到绝顶一流高手。

所以阴德自然是多多益善。

老道士原本还在院子里忐忑担心着,晚上会不会是鸿门宴,结果一转头,就看到晋安拿起钱袋,带上全部家当,又要准备去文武庙“大量回收二手铜钱”当“散财童子”了。

老道士:“……”

望着晋安匆匆出门的身影,老道士望羊一叹。

“众人皆醉我独醒呐。”

“老道我掐指一算,晚上定然是鸿门宴。”

“张县令定是要把咱们爷孙仨给一锅包圆了。”

咩咩咩——

山羊一副没心没肺的继续低头啃起一根红萝卜。

而就在晋安出门后的不久,昌县再次引发挤兑风波,街市上百姓大呼大叫的往文武庙奔去。

“晋安公子又在文物庙给我们白送钱了。”

百姓们奔走相告,那人气火爆,比文武庙还热闹。

不过这些拥挤人流,大多是普通的底层百姓,诸如那些发户人家,富家公子小姐们,自是看不上这点小钱。

有人白送钱,来挤兑的人自然很多。

晋安几乎很快就又换完钱了,然后准备驾马车回去,结果人群里突然有人朝马车上的晋安大喊——

“晋安公子宅心仁厚,祝晋安公子夫妻同心,早生贵子,儿孙满堂!”

神特么的儿孙满堂,这是哪个中二在乱喊口号?我才二十啊,哪来的婆娘?哪来的孙子!

晋安顿时脸黑如漆黑锅底,想转头寻找是谁在乱喊口号,玷污他清白声誉,结果刚转头就听到人群里噗哧一声笑出声来,晋安看到了站在人群后路边的一对主仆。

正是倚云公子和奇伯。

“原来是倚云公子与奇伯,好巧,今日倚云公子又是来逛文武庙的吗?”晋安略带尴尬的干咳一声。

好香。

倚云公子今天又涂红月胭脂了。

“正是。”

“我也祝晋安公子夫妻同心,早生贵子,儿孙满堂。”倚云公子这个假公子,一双眼睛都笑成了好看的月牙儿形状,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。

她睫毛很长,右眼角下点了颗美人痣,一颦一笑间,更平添了几分妩媚。

晋安:“……”

晋安不是肯吃亏的人,于是淡定扳回一局:“我还未婚娶,莫非倚云公子给我生个八斤胖儿子吗?”

人生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。

原本正幸灾乐祸的倚云公子,没想到祸水东移到自己身上,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愣住。

奇伯看看自家主子,又看看马车上的晋安,看看主子看看晋安,再看看主子再看看晋安,吓得全身冷汗涔涔,不敢在这时候吭声一句。

晋安也就逞逞嘴上功夫。

嘴强王者,人却很从心。

当倚云公子从愣神中回过神来时,发现晋安早已经驾马车跑远了。

而当晋安从“存义公钱庄”换好碎银,有些心虚的再次回到文武庙时,倚云公子与奇伯早已不在了。

晋安挠挠头,他原本是想回来找倚云公子和奇伯,劝他们早日离开昌县。

他此前说完话后才事后反应过来,自己在古代当众说出那样的话,不符合礼教,算得上是当众猥亵,调戏民间女子了。

实属不该。

古人在礼教方面,远比现代严苛得多。

晋安开始如蚂蚁搬家,文武庙、住处、存义公钱庄来回跑,一天下来他共从青钱柳身上薅羊毛到二百八十八阴德。

不仅把今日敕封虎煞刀的阴德都赚回来,还又倒赚了八十八阴德,晋安喜得眉开眼笑。

晋安目露惋惜,他真想就这么一直薅羊毛下去啊。

但他马上就要跑路了。

夕食。

此时的天色还未黑,落日的夕阳使昌县侵染上金黄,古意盎然。

因为要赴张县令的宴请,晋安早早结束回收二手铜钱的生意,带上洗漱干净的老道士,然后来到昌县最大的酒楼赴宴。

在昌县,木质阁楼建筑超过三层的并不高。

几可算得上是地标建筑了。

其中昌县最大酒楼丰乐楼,便是凤毛麟角之一。

张县令设宴在丰乐楼三楼甲字号房,足可见规格之高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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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今天只有4k,晚上熬夜码字,明天万字更新,大概会在白天一章,晚上一章。